M谷

【三千世界｜九】呼唤求生欲

上一棒@沈辞_Licht.

王一博恍惚间又回到了白色的空间，一排任务卡飘在空中，系统的电子音在耳边回荡

 

“请抽取任务卡”

 

王一博随手摸了张卡“这回倒是有点新意，还给了我一个抽取的机会”翻过来，角色后面跟着的是：精英心外医生

 

王一博连忙把卡片扣起来“医生？那岂不是要学好多年？心外？要操刀做手术的，我不要，要不我再重抽一张吧”

 

没有感情的系统音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反对无效”

 

接着眼前一道白光他就失去了意识

 

“唤醒求生欲任务已开启”

 

 

 

 

1

 

 

头脑昏昏沉沉，脖子也有些酸痛，好想有人在叫自己

 

“王医生，王医生，该准备下一台手术了”

 

王一博睡眼惺忪，从桌子上爬起来，这刺鼻的消毒水味，没错，是医院了。站起身一边活动脖颈儿，一边对叫醒自己的护士说“好的，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到”

 

护士前脚一出去，王一博就慌了起来“系统，系统，怎么回事，上来就做手术吗？我还没学呢”

 

“没事，身体记得，加油”

 

这场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打开病人的胸腔后看到那颗心脏，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熟练的给堵住的血管搭建另一条道路，心脏苏醒恢复规律的跳动。从手术室出来，腿累的有些发软，只好坐在休息室缓缓神”

 

李医生坐在对面与他闲聊“王医生，听说二号床又来了？”

 

“2号床？”

 

“对呀，昨天晚上的事，你还不知道吗？”

 

王一博扶额，心想这二号床应该就是目标任务吧“害，累懵了，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他”打开一瓶可乐补充糖份，换好衣服出门刚好碰到小护士，王一博叫住她“二号床怎么样了？”

 

“您自己去看吧”

 

王一博走到病房，门没关，素白的墙壁，米色的窗帘随着窗外的微风飘荡，窗台上插着一束紫罗兰，三四点钟的阳光最是温柔，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王一博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踢到旁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那人被他吵到，回过头来，额前细碎的短发，眉眼清秀，可能是病痛的原因，面色苍白，在看到他的瞬间，他笑了，眼角也多了份温柔，勾起的嘴角下一颗小痣格外清晰。

 

“王医生，我又来了”

 

王一博呆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设定的缘故，眼前的人格外眼熟。“系统系统，他看起来跟我很熟的样子，他叫什么名，快告诉我”

 

系统的电子音在颅内响起“肖战，你病人，患有心脏病，从小在你导师那里接受治疗，你导师退休后由你负责”

 

“他看起来挺阳光的呀，还需要我让他重拾求生欲吗？”

 

...........

 

“系统系统”

 

那边没有回音，看来要自己找答案了

 

王一博笑嘻嘻的走到肖战身边“哈哈，来啦肖战。最近怎么样？”

 

肖战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手上也打着石膏“都好，没什么事”

 

王一博连忙扶住他“你怎么受伤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小心摔的”

 

王一博小心的把他扶回床上“那你就别起身了，好好在床上躺着”

 

王一博还没摸清状况，站在床边有些尴尬，两只手在背后搓来搓去“我还有事，一会儿再过来给你做检查，有什么事按铃叫我哈，我今天值班”

 

“好，谢谢你，王医生”

 

 

 

2

 

 

王一博回到办公室刚好李医生也在

 

“二号床怎么样？”

 

“看起来还行”王一博在一摞病例里翻找，第二个就是肖战的。“对了，你知道他怎么受伤的吗？我看他手脚都缠着绷带。

 

李医生到了下班时间，退下白大褂，披上外套，忽然一脸八卦的转过身来“听说被车撞了，好想还撞到头导致部分失忆。好在人都还认得，就是他自己觉着忘掉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慢慢恢复吧。对了，他还记得你吧”

 

“记得”

 

“那就好，那我先下班了，晚上辛苦喽”

 

“嗯，明天见”

 

 

李医生走后，办公室就剩下王一博一个人，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那人融入阳光的笑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丧失求生欲呢？

 

夜里王一博在走廊溜达，这个时间大多数病人都已入睡，灯光惨白，他走过昏暗的回廊来到病房，肖战房里的台灯还亮着，王一博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肖战倚在窗边，可能在看月亮。

 

良久，或许是渴了，他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到桌边的角柜，左手拿起水壶，颤颤巍巍的往杯子里倒水，王一博紧张的盯着流出的水流，还冒着热气，忽然肖战一个手抖，滚烫的热水直接洒在地上，烫了他的手脚，肖战直接整个人摔倒在地，水壶滚落到一边，王一博连忙冲进病房，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王一博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白晰的皮肤上烫的一片鲜红，脚上最为严重生出一串细密的水泡。王一博看他眼里水水的，心里也莫名的一阵心疼“你先忍忍，我去取药，马上回来”

 

王一博一路小跑搞得满头大汗，回到病房时肖战还呆呆的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双手，那眼神中分明有厌弃。他撸起肖战的裤管，小心的帮他清理上药，柔声到“我轻轻的，疼你告诉我”

 

“嗯”

 

王一博上好药后忽然想起他手上好像也烫伤了，一抬头就见他抿着嘴唇，表情隐忍“是不是我手重弄疼你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王一博伸手去拉他的手，他连忙把手缩回去“没事，手我不用涂了”

 

“那怎么行，不涂药一时半刻都不会好的，我这次再轻点”

 

他拉过肖战的手臂，一边涂药膏一遍轻轻吹气，减少灼伤感。王一博顺着他的衣袖看到手腕内侧的地方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最新的一道还是紫红色的应该是最近两周的事。忽然想起李医生说他出了车祸撞成这样，会不会车祸也不是意外。

 

上好药，肖战麻利的把手抽回去缩进衣袖里。“谢谢你，王医生”

 

“哦，没事，应该的。你在这，我们得好好照顾你说是不是？战战要早点好起来。行了，你先睡吧，我回办公室了”

 

“王医生，你可以陪我聊会天吗？我睡不着”

 

王一博想起肖战这个病晚上睡不着觉，就把东西收拾干净，搬个椅子在床边做好。王一博一个刚认识他的人能聊出什么，余光瞟到他床头放了一本小王子“要不我给你读故事吧，你躺好”

 

肖战这回倒是听话，钻进被窝里，王一博帮他盖好被子，橙色的灯光照得屋内暖暖的。

 

肖战每天夜里都是最难熬的，这天却睡的格外踏实。王一博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忽然对这个目标任务产生了好奇心，他看起来好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是淡淡的，笑容那么阳光，富有感染力，可是手腕内侧的疤痕的的确确手自杀的痕迹。

 

肖战，你的心病在哪里？

 

 

 

3

 

 

一连几天王一博都天天抽时间来看肖战，让王一博头疼的是肖战表面看起来太正常了，虽然两人熟络起来，可王一博还是觉着自己完全看不懂他，只知道他很喜欢趴在窗边看外面的世界，睡觉之前要听自己讲故事才能睡去。

 

肖战手脚恢复的那一天，王一博按照惯例到病房给他读睡前故事，肖战歪在床上看王一博一本正经的讲故事，忽然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脑中的画面王一博靠在自己的身侧，一边读小王子一遍摆弄自己的发丝。

 

“王医生，我们以前认识吗？”

 

王一博有些微楞，系统给出他和肖战过往回忆中并没有除医患之外的关系“我们认识呀，你是病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肖战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脑海中的画面看起来怎么也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王医生，你知道我缺失了部分记忆，我一时还想不出那是什么，但我隐隐知道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个瞬间让他心悸，却都是转瞬即逝。王一博摇了摇头，真是，这个世界里失意的是肖战又不是自己，都被他带跑了。

 

“别想太多，不着急，咱们一点一点慢慢来”

 

“也是，说不上哪天就死了，记不记得一件事情又有什么的呢？”

 

“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一定治好你”

 

“王医生，我从小到大都在听这句话，你不必安慰我，这个病，哪里会好，一辈子都像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王一博忽然懂了症结在哪里，如果自己能帮他完成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他会不会对生命重燃希望？

 

“战战，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肖战空洞的眼中忽然放出了光芒“我想做的事太多了，我想随意的在外面走走，打篮球，骑自行车，熬夜和朋友打游戏，唱K，滑雪，爬山，冲浪”说到这忽然脸上一红，声音也轻飘飘的“还想谈场恋爱”

 

王一博听到这些的时候只觉着心中有些憋闷，这些都是正常男孩子最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心下苦涩“战战，这些事情咱们肯定不能全都做，要不然我周五串休带你出去玩一天，计划路线我安排”

 

肖战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肖战开心时说话喜欢尾音上扬，王一博也被感染，不自觉的激动起来“当然，而且我是医生，可以及时的根据你身体状况调整计划”

 

那一周的每一天肖战都在期待星期五的到来，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身子也好些。

 

 

4

 

 

星期五是个大晴天，一早王一博到医院时，肖战已经穿戴整齐，干净的白T仔裤，同他不谋而合。王一博骑的摩托车，一个头盔递给肖战。

 

肖战抱着头盔站在原地傻笑，这个开端，很刺激！

 

王一博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骑的飞快，照顾肖战的身体状况缓慢且安全的骑车，一辆又一辆的车子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他们到达青藤山，这里有缆车直达山顶，当然要登上真正的山顶还有5分钟左右的山路。

 

王一博提前在网上买好门票，二人扫码上缆车。可能是周五的缘故，青藤山上除了工作人员他们就没再碰上什么人。坐缆车的时候肖战看起来就很兴奋，拿着相机到处拍。

 

“王医生，我第一次坐缆车，之前家人担心我的身体都没让我上过山，你给我拍张照吧！”

 

“好呀，出来就别叫我王医生了，叫我一博吧”

 

“好，一博”

 

王一博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肖战在说出一博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几日肖战晚上总会陆陆续续做一些梦，有实验室，有梨花，有海底，这些梦里无一例外的都有王一博，而自己也会亲昵的喊他“一博”，有个清晰的画面，校园里，他为自己唱了一首告白歌曲，而自己冲进了他温暖的怀抱。

 

王一博怕肖战恐高让肖战坐在上山的方向，他的身后是一片蓝天白云，同他的笑容一样纯净。

 

下了缆车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山顶走，没几步肖战就觉着有些头晕胸闷，好在王一博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坐垫铺在地上给他坐下休息，四周植被环绕，空气清新湿润，景色清丽。两人走走停停，原本五分钟的山路竟走了二十五分钟。

 

迈上最后一个石阶时，肖战的步子变得轻快起来，他肆意的享受爽劲的山风，晴朗的天空，壮阔的美景。王一博小心的护在他身后，见肖战这么满足他的心里也暖暖的。

 

“一博，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以前不能做的事，真好！”

 

“一博，谢谢你”

 

王一博看着他明媚的笑颜，感觉有什么从记忆呼啸而过，想要拥他在怀。也许是心疼他，也许是同情他，也许是有那么一瞬动了心。

 

两人下山后，又在山下的商业街逛了两圈，才回医院。在花店肖战选了一束向日葵，王一博问他怎么没买他最爱的紫罗兰，他只是笑笑，眼中有了希望的光芒

 

“我也要向阳而生”

 

 

 

5

 

之后的几天肖战比以往更活泼了一些，有时会在医院的长廊里散步，总是无意的经过王一博的门前，每当办公室里只剩王一博一个人时，他就会在门口驻足笑眼盈盈的看着王一博，而王一博也会回一个猎奇的鬼脸逗的他压着心口憋笑。

 

王一博午休时偶尔带他出去到医院对面的美食街张师傅拉面改善伙食。肖战喜欢辣酥酥的香味，可是他不能吃，王一博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自己一碗麻辣面，肖战一碗热汤面，让肖战就着空气中的辣油香解馋。结果王一博被辣的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肖战却还是馋的厉害，王一博就用筷子沾了一滴辣汤蹭到他的舌尖，肖战啧啧舌，笑的一脸满足，翘起大拇指给他打个大大的赞。

 

晚上王一博偶尔留宿，小王子已经读了两遍，有时王一博读着读着自己也躺在沙发里睡着。这期间肖战进了一次抢救室，没什么大事，只是夜里睡的不如以前好，一夜要起来两三次。这天入冬了，医院的供暖不好，晚上有些冷，王一博给肖战灌了两个热水袋塞到被窝里，又给肖战包好被角，肖战就剩个脑袋瓜在外面，王一博批了件大衣缩在沙发上，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博，要不你也进来吧，在沙发上睡一夜肯定得感冒”

 

王一博摇摇头“你松松宽宽的睡吧”

 

肖战掀开被子“你快上来，不然你感冒了传染我，我小命不保”

 

王一博也确实被冻到，也不矫情，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医院的床就那么大，两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挤在上面有点小。王一博也不知怎的心里压抑的情愫悄咪咪的溜出来，不自觉的想要把人拥在怀里。肖战近来又梦到了许多事情，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一例外自己和王一博都是那种关系。

 

肖战侧过身，面对着王一博，第一次离人这么近有些害羞，王一博着魔似的把人拥进怀里，两颗心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惺惺相惜的跳动。王一博盯着肖战的唇下痣，呼吸交错。

 

“王医生，我可以接吻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温热又柔软的吻，肖战闭着眼，只觉这个吻格外绵长，过往的片段拼凑起来，原来不是梦，所有遗失的记忆都回来了。

 

分开时两人呼吸还有点紊乱，肖战的眼角还挂着泪水。王一博有点手足无措“战战，你怎么了？”

 

肖战只是把脸埋在他怀里，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身“没事，让我抱一会儿”

 

王一博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哄他入睡“好，咱们就这样相拥而眠，别怕，我陪你”

 

 

 

6

 

一天肖战战在窗边插花，心脏忽然剧烈疼痛憋闷，他勉强着按下呼叫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王一博接到消息时刚下一台手术，重新准备后就开始急救工作

 

成败在此一举了

 

“战战，相信我，你一定没事的，加油”

 

抢救还在继续，王一博只觉耳边嘈杂，心脏被狠狠的揪着。

 

“要靠他的求生意识了”

 

“接电”

 

“你压下他”

 

“待会儿”

 

“消毒”

 

“擦汗”

 

.....

 

各种声音混杂在提取，手术台上的肖战越来越模糊

 

系统的机械电子声在耳边逐渐清晰

 

“唤醒求生欲任务完成，三千世界任务完成进度45%”

 

“战战，战战抢救成功了吗？”

 

“任务成功，手术过程中他的求生意识很强烈”

 

“所以抢救成功了吗？”

 

“记忆清除完成，开启第十世界”

图片 医院内的一个夜晚  By画手@Carrie Wang 

下一棒@薰